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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文物讲故事|“唤醒”沉睡水下的古城镇——江苏淮安新路遗址揭示大运河变迁

2024-06-23 浏览:

由于几百年前的一场洪水,整个古镇默默沉入水下,逐渐堆积起淤泥,直到2023年末的一次考古发掘,一座古镇遗址才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34栋房屋、8条道路、10座灶台、13条排水沟,370件陶器、瓷器、木器、金属器等遗物……这是考古工作者在新路遗址清理出的遗存。新路遗址位于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距班栅遗址西北约3公里。

这是新路遗址发掘区航拍照片。(受访单位提供)淮安市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所长胡兵介绍,这里是典型的晚明街巷遗址,体现了运河沿岸日常生活之美和繁华的商业氛围。比如F7屋发现3个灶台遗迹,推断为酒楼;YL2院为“前店后屋”结构,沿街为店铺,其他厨房、厢房、厅堂和中心院落为主人的私人生活区,四面封闭;再比如F20屋,店铺前的道路上直接建有灶台,以便沿街售卖。

一条宽约4米、贯穿整个发掘区的道路是遗址最重要的发现,它与两侧的排水沟、辅道共同构成了整个遗址区的主要道路体系。所有房屋沿着道路的南北两侧有序分布。结合历史文献和出土文物,初步判断遗址内的主要道路可能就是文献记载的明万历年间的陈工新路。

这是一层又一层的路面。(受访单位提供)“新路遗址的主体布局、街道走向、建筑基座等清晰可见,保存相当完整。最有意思的是,随着继续往下发掘,至少能看到三至五层的文化堆积,路面层层叠叠,犹如千层酥饼。”江苏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陈刚说。

这是新路遗址局部地层图。(受访单位提供)“千层糕”的比喻生动有趣,却也从一个侧面揭示了这座运河上的古镇曾遭受过水患。新路遗址首轮发掘负责人、淮安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所副研究馆长齐晓东说,新路遗址的特点是房屋、道路保存得特别好,连围墙都保存至今,但房屋内遗留的器物数量并不多。推断并非是突然被洪水淹没,而是因屡遭水害而逐渐荒废。

据了解,在新路遗址被重新发现之前,淮安还在运河沿岸发现了另外两处保存完好的大型水下古城遗址。

一是板闸遗址,这是目前国内发现的唯一一处木底闸遗址。遗址内揭示了明代闸体及附属设施,还有水闸、古河道、码头、堤坝、河堤等遗迹。据考证,明代曾在这里设置了运河的水力设施板闸,以疏通水流,保障航运。因闸而设堤,因堤而建镇。板闸堤坝、板闸镇由此诞生,这里曾“地处两淮咽喉,淮阳要道”。

班扎东南侧的清代街巷遗址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淹没,房屋墙体大多倾斜、坍塌,明显形成了洪水后的淤泥(沙)层。出土了丰富的遗物,包括瓷器、陶器、金属器、玉器、石器等2000余件,大部分是日常生产生活用具。各种遗物按照用途堆放在各个房屋内,有的遗物被有意识地收藏在锅、盆、背包等容器内。“比如一个杂货店,翻开之后,地上堆满了货物,可以推断洪水来得突然,人们匆忙离开。”胡兵说。

第二处是位于淮安市盱眙县的泗州城遗址,意大利庞贝古城因火山喷发而被掩埋,而泗州城则是中国唯一一座完全沉入水下的州城遗址。

古泗州城一角。新华社(周海军摄)泗州城始建于北周,隋朝时毁于战乱,唐代重建。唐代至明代为漕运要塞,商船货船往来不断,一度繁华,有“水陆都会”之称。由于“黄河夺淮”、“清水蓄,黄水冲”,泗州城水患频发。康熙十九年,一场连降数十日的暴雨,将繁华近千年的泗州城彻底淹没。

“与瞬间被火山岩浆吞没的庞贝古城相比,泗州城被洪水吞没,被泥土掩埋,免受风化和人为破坏,从某些方面来说,它的完整性程度丝毫不逊于庞贝古城。”陈刚说。

淮安为何有三座水下古镇?

“新路、板栅、泗州城遗址,是淮安水患频发时期的‘历史快照’。”中国水利学会水利历史遗产专业委员会委员、淮安市政协特聘文史专家戴福清说,淮安地处大运河与淮河交汇处,因运河而兴。黄河纳淮600余年间,这里成为黄河、淮河、沅河的交汇处。黄河带来大量泥沙,河网水系经常淤堵。

为了保证漕运畅通,救济盘坝之患,避免风浪之险,明清时期在淮安运河沿岸修建了不少堤、闸、坝等水利设施。后来,在淮安设立了漕运总督、河道总督两大官署,专管漕运和治水。尽管如此,受黄河大量泥沙、淮河上游洪水和梅雨季节的共同影响,淮安还是经常发生洪涝灾害。

运河沿岸曾经繁华的古镇,在历史的迷雾中沉入水中,被掩埋在黄沙之下。近年来,随着大运河沿岸考古发掘的不断推进,古镇逐渐被挖掘出来,为我们还原古运河沿岸人民的生活提供了想象空间,让大运河的历史更加鲜活。(记者 蒋芳 邱冰清)